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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衣 第十二章

责编:feiyun 更新:2024-07-17 10:53:45 总点击:  

  过了一会我缓过来,一再告诫自已要冷静。我挺起身,静静回忆在上次打开导具箱的时间,是在老李头那支演出队,演出后卸下枷就锁在导具箱中,到倩芬这里才打开。难道在倩芬这里打开导具箱后,有其他人来?再细细想了一下,要做手脚只有吃午饭时,我与倩芳都离开房间,导具箱未锁,只有那段时间有可能进来其他人,老姜他们肯定有开房门钥匙,干了这件缺德的事。  这时我感到肩上枷份量格外重,脖子,手腕被钢环匝得尤为难受,看看拖在地上的链子,我怕走不了。想了想目前困境,对倩芳说:  “倩芬。你什么东西都不要了,仅将你的导具箱带走,马上从后门出去,不要让前面人看见,到省城火车站上火车,赶快离开这危险地方。出了鸡场立刻用电话向老倪头报信,要快!”  “我不走。要走一块儿走!”  “你真呆。告诉你,同上次一样,他们又在锁着我的枷上做了手脚,你刚才未打开枷梢锁,肯定将钥匙换了,他们是周密计划过的,存心要绑架我。你没看我披枷带锁,还化着妆,就是想走,一时半刻也走不了。”  “但我也走不了。老姜自出来就没发给我一分钱,我身上钱快没了。”  我忙安慰她说:  “我带的包里钱不少,还有信用卡,密码你记一下,是《499948》,很好记。包里手机也拿走,它对我己无用了。”  倩芬一下扑上来,抱着我的腿,跪在我身过哭哭啼啼。我急地骂:  “你这不知轻重缓急的女人。还不快跑!再不走你也走不了,害了你自己还害了我。你去报信,老倪头会救我。无人报信,我俩都死定了。混蛋。快跑!  见她还迟疑不决的,我急得边哭边用枷狠狠撞她。她见我发怒了,赶快从地上站起来,挎起我的双肩包,提起她自己导具箱,冲出房门。谁知,她出去一会儿,很快又回了头,走到我身后要为我松绑,我知道倩字辈中数她固执,她认准的事八条牛也拉不回头,虽心急如焚,也只得由她。这次绑得很紧,绳扣特难解,倩芬也顾不了许多了,抄起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地绞断我身上的绑绳;又吃力地将铁钻子抱到床上。我知道的的想法,就下床跪在地上,将枷头放在上面,倩芳用铁锺砸开铁锁,又将枷尾锁砸开:再将枷梢支在铁钻上。她用锤将上下枷梢上的锁砸开,将枷梢从枷中褪出来。由于经常用,这梢插得并不紧,这样总算将枷除下来。但开手铐脚镣的电子开关板仍卡在枷板上拿不下来。我打开暗藏枷上的电池槽,果然里面没有电池。倩芬马上打开自己导具箱,拿出自己用的枷,也没电池。看来,茜兰早就下手了。  不能再耽误。我将枷组装好放入导具箱锁好,这倩芬做事就是冷静、稳重,她又跑出门住鸡场大门处看看,然后回来将锁在我脖子项圈铁链拾起来,挽好放在我手上,再将我换衣时,脱下放在床上黑色带帽羽绒长大衣披在我身上,袖子无法穿,将两只空袖子在我前面系在一起,将封衣拉链拉到腰上,把大衣腰带系紧,使拉链滑不下来。头上插满绢花首饰,风帽虽不能全套在头上,她还是用风帽将后脑部分兜上,再将风帽绳在颈下系紧。这样一来,不仅挡住上身艳丽戏服,逃跑时黑色衣服也不易发现,还挡挡寒。他将我收拾好后,要我走。我刚移步,这脚镣链将我绊住了。链子太短,仅能迈开一点点距离,根本走不了路。  我对倩芬说:  “倩芬。你走吧!这脚镣链太短,根本迈不开步。你快逃吧!走一个是一个,重要是将导具带回去,不要落在茜兰手里。”  倩芬也不理睬我,将两只导具箱用绳系好,一前一后挂在肩上,从我手上夺走去掉大挂锁的铁链,拉着链子就走。  链子锁在我脖子钢项圈上,我用戴铐的手抓住链子与她扯,但锁着脚镣,怎抗得了,被她强扯着走。尽管我一再催促她丢下我快走,她也不理我,我也无计可施,被强牵着拉出了门,回头看看鸡场大门口姜队长大帐篷已拆了,杂技队的人一个也没见,机会太好了,只好同戏台上花旦一样,快速小步移动步子,往养鸡场那扇破烂木栅栏后门走。  这倩芬可真遇事不慌,处理危机有条有理。铁链牵着我,我也顾不上这大白天浓妆艳抹,身着这妖艳古装,乘姜队长他们未发现,拖着脚镣,跟着她往前奔。,来到养鸡场后院墙边,倩芬没出门,而是顺着墙边一条荒废长满杂草的,不细心几乎看不出的小路往前走。这条路七弯八拐,我俩在这崎岖小路上,高一脚,矮一脚,拼命地往前跑,我锁着镣,两脚分不开,根本走不稳,跑不多远就摔了一跤,倩芬不得不停下来,拽起我又跑。我虽又急又慌,但不敢大意了,忍着摔伤痛,小心翼翼,看清路再动步,穿过几排废弃的鸡舍,走进一间破败的仓库,里面隔成互相连通大大小小房间,在仓库一个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倒坍了一半的小房间,打开那扇几乎要掉下来的破门,进去后里面是乱草和杂物。由于紧张,负重,进了房间,倩芬将导具箱放下来,双手撑在上面,脸色涨得通红,布满汗珠,喘着气。  我透过斑剥木栅栏,隔着泥糊墙的缝隙,往外一看,心里凉了半截,我们转了半天,其实转到离我和倩芳住的房子最多50米的房子里。观察了一会,那里无动静,才稍放心。这时,倩芳掏出手帕,擦干自已脸上汗,又帮我擦了擦。紧靠我身边坐下来。我喘着气对倩芬说:  “你怎么又转到我们住的房子旁边来了,这样很容易被发现的。”  倩芳悄声说:  “这我都想过了。这大白天你这身穿戴和打扮,还手铐脚镣,脖子上锁着铁链,非常引人注目。我们逃到外面,茜兰派人追我们,很容易发现我们行踪。就是她不抓,在这里被人发现,肯定认为我们是杂技团里的人,有好事者报信,你还是难逃虎口。这个地方很僻,又脏又乱,杂草树木丛生,好长时没人来了。还是我刚来时,路不熟,我只认我住的房子,从鸡场大门想找近路回住处,但到了这里,看到宿舍近在眼前,但被水塘棘刺丛拦住,就是过不去。最后,顺着我们过来的路,才挠回去。我想她们是绝对找不到这。”  她站起来整理一下身上的包,又将拖在地上的铁链一圈圈绕在我腰上,大衣更掉不下来。这倩芳确是心细。一切安排好后说:  “你现在行动要方便多了,我得马上出去,将我们过来时踏倒的草扶起来,然后打开那扇破烂木栅栏后门,跑到外面去躲藏起来,让茜兰以为我们逃到外面去了。你不要出声,弄出响动,被他们发现。他们发现我们跑了,一定不敢在这里久留,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一定会打电话回去的,老倪头马上会追来。到明天,若他们走了,我来接你走。今天夜里最危险,特别小心。”  她说完就急急忙忙走了。我站起来悄声再提醒她说:  “你要注意自己安全,要尽快给家里打了电话。”  她点点头从我视野里消失了。倩芬带着两扇枷和我的手机和包走了,现在离我们住的房间太近,很容易被茜兰她们发现,想到这里,我考虑怎样隐蔽好自己。我挣扎着钻进最隐蔽的一个角落,弯下腰,将地上乱草往外推,然后自己钻进草堆,用手尽量将草往身上盖。这事平时几分钟都能做好,但今天待别吃力,手腕别得几乎破了,痛得钻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甪了几十分钟才将自己藏在乱草中。   我一人在这破房子拆腾,不知不觉天黑了。人安宁下来,但想这身上镣铐是没希望解开了,身上又痛又麻,最终伤心哭了。哭了一阵,这时一束手电光扫过来。我吓得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过一会听见茜兰在大声问:  “倩兰。倩芬。倩芬人呢?她到那里去了。”  “不好了。那个倩兰也不见了。”家宝吃惊地喊叫说:“倩兰也跑了。”  “不可能。倩兰跑不掉,她不仅是披枷带锁。我还将她锁在铁钻子上。”  “你看这地上还有弄断的绳子,铁钻子上锁砸环了,肯定跑了。”  “奇怪,她的铁锺我拿走了,就防她这一手。啊!这婊子又弄来一把锤子。倩兰锁着脚镣,肯定跑不远,还不快追。”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越来越远,不一会更多杂乱的脚歩声,呼喊我们的声音和争吵声一直闹了半个小时。很快出去追我们的人又回到那间我与倩芳住的小屋,我提心吊胆地听他们在七嘴八舌的议论,  “我说,当时就应当将倩芬也锁上。她们导具枷中电池都没了,根本开不了。这下可好,二个都跑了。”  “你说得轻松。这一墙之隔就是闹市,每天到鸡场来我们杂技团串门看热闹人上那样多。万一闹出动静,那才偷鸡不着亏把米呢。”  “正因为这是市区,人多眼杂。姜队长的设想是万无一失的。将武功高强的倩兰锁上,让没什么功夫的倩芬陪着,这倩兰会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呆在房里,等我们拉她去游街呢。等天黑,外来闲杂人散去再下手,那可是手到擒来。不知她们怎么识破的,真可惜。”  “是可惜?若她们能不识破,等闲散人一走,我们去抓倩芬。这倩兰武功再好,也只有望洋兴叹,这大功告成了。”  “当时若能派人看守就好了。”  “看守。谁去?老倪怪与我们有过节,那倩兰对我们还是不错的,对大家不薄,谁能撕破这脸皮。”  “也是。若把倩兰逼急了,翻了脸,我们谁敢与她过手,那是找死。“  忽听茜兰大喝一声说:  “不要吵了。我认为倩兰绝对跑不远,即使倩芳给老倪怪报了信,他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到。我想老倪怪现在是自身难保,就是来了,我也有对付他的办法,不要怕,我们还有时间,大家尽心找。谁找到,我重赏。”  “我想倩兰不可能跑出鸡场。”这是老姜的声音,他说:“她那身打扮若被人一发现,那不是被人围个里三层外三层。但出去找的人问了好多人,并没有人看见,我认为她肯定藏在鸡场内。”  “对!”家宝说:“我们不要乱,将人集中起来,将鸡场化片包干,仔细的搜。鸡场就这样大,肯定能搜出来。今晚搜不到,明天再搜,大不了等二天再走。”  茜兰大声说“就这样办。”  她就着就分派任务。老姜的人不再瞎闹腾,一组组人打着手电分散开了,我真恨死家宝,这个江湖油子,经验太丰富了,他要下决心搜,我这次是在劫难逃了,逃过今晚,也逃不过明天。看茜兰有持无恐的神态,恐怕她们己有对付老倪头的准备,他也怕救不了我。我要想办法自救。


  老姜手下也就三十来人,鸡场地方太大,分散开后,一组就三、二个人,而且到处荒废杂草杂木丛生,又是夜晚,搜出一个人并不易,目前我应当是安全的。我藏在草下,紧张注意着他们。有三人打着手电往我这方向来了,他们用棍拨弄着草丛树棵,虽搜得仔佃,但进度很慢。最后,有人也搜到我附近,由于天黑,几次搜到我附近,没发现我。我也吓得浑身哆嗦,不一会就传来家宝熟悉的声音他说:  “这里复朵,我在地上己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大家再仔细点,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原来家宝是这几个人的头,若在这里不动,迟早会被他们搜出来,现在搜不出,天亮肯定会发现。我不能这样被动,就摄手摄脚从草堆中钻出来,利用这里房间多,杂物多,与他们周旋。当他们进入我附近这片仓库,并开始从东面往西搜时,我就慢慢从西面往东动移动。脚镣极大限制了我,虽困难,但还能缓慢移着步。我最不放心是脚镣链可能发出声音,固我努力将脚镣链绷得紧紧的,看准前进位置再移步。双手抓着手铐链,尽可能不产生响动。在这四通八达废弃库房里,他们在明,我在暗,我始终与他们保持三十米左右距离。  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搜到我原来藏身房间,而我己移动到他们已搜过的东面鸡舍,这里有通往鸡场后门小路。由于我原来藏身地方杂物多,他们一边搜还一边虚张声势喊叫。我看他们在里面己不可能看到我,我咬了咬牙走进这小路,慢慢往鸡场后门移。  我尽量将腰猫低些,隐避自己,一点点往前移,偶而有手电光照来,我立刻伏下身不动,周围茂密小树杂草掩护了我。等周围确无动静,再小心往前摸。不知用了多长时间,终于顺利摸出了鸡场。出了鸡场,我不顾一切往前走,等看不见鸡场,听不到家宝他们寻找我而虚张声势的喊声,我才停下步。  稍事休息,等我缓过气,我发现有新麻烦,我己在一条大路旁,这是一条新修街道,我处的位置是路边一片杂木林,路对面是新盖的居民小区。这里是市区,虽是深夜,偶而也有人走动,不时有汽车呼啸而过,我这身古代仕女妖艳打扮,还锁着手铐脚镣,脖子上套着带链子项圈,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杂技团游街拉票,那真是无地自容。我前思后想,必须找个地方藏起来,等老倪头派人来救。借着路边昏暗路灯,我环顾四周,发现情况更不妙。我夹在鸡场和街道之间一个狭长地带。我听倩芳说过,这鸡场是一个未开工商品房项目,这狭长地带可能是这项目绿化带,天亮后根本藏不了人。脚镣限制我走不远,能藏人的鸡场又不敢去,这下麻烦了。我站在几株茂盛说不出名的树下,看到满天繁星,心里非常着急。刚才紧张,又运动,身上已有汗了,这下静下来,觉得越来越冷。现在是元月份,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为了游街换装,穿上这戏服,外面虽罩着羽绒大衣,但风帽戴不上,兜在脑后,前胸拉链敞开,寒气往里钻,抗不了寒。这演出真苦,夏天感到戏服太厚,热得**汗淋漓:冬天感到这戏服太薄,冷得寒气往骨子里钻。不一会,我冻得受不了,蹲下来双手抱着胸。这下真是又急、又慌、又愁,不仅是冻,而且害怕茜兰他们找出鸡场,那我可束手就擒了。若天亮了给人一围观,茜兰他们也会很快知道。听他们议论,找不到我,明天他们不走。这里太危险,必须离开。怎么离开呢?  想到上次遭人暗算,幸亏唐大夫暗中派人保护我,转危为安。目前我脱离了政府的国有企业,是不可再有那样好事了。唐大夫说得对,我不应当干这不务正业的事,而将自己一次次陷入危险境地。这次若能脱险,要好好孝考虑一下了。  看目前处境,这次危机,指望老倪头,时间来不及了,要靠自己了化解,没有任何人能解救我。首先我想到能否打开脚镣和手铐,借着远处昏暗灯光仔细检查一下,那脚镣手铐钢环严丝合缝地匝在我手脚上,是不可能打开的。我用手动了动铐环,突然想到我能脱绳圈难道不能脱下手铐钢环。我立刻用右手下掉左手掌指关节,这时左手掌软成一滩肉,我用力将左手铐环往外拉,几乎将手掌与手腕拉开半寸,痛得泪水都下来了,终于将手铐环从左手拿掉。将左手掌关节复位后,这时正准备让左手恢复一下,下右手铐时,一辆急驶而过的渣土车风驰电掣驶过。这下提醒了我,我行动困难,只有乘汽车才能离开这危险地方。反正手铐不碍事了,我要抓紧时间离开,暂放弃卸下右手铐,全神贯注注意偶而驶过的汽车,我想只有出租车是最好代步工具了。双手恢复自由,总算穿上羽绒大衣,身上暖和多了,还挡住了里面戏服。但问题又来了,我这样子怎么见佰生人?而且我身上钱都给倩芬带走了,出租车看我同囚犯似的,敢不敢带?即使能拦下车,上了车如何开口,又往何处?万一出租车司机对我不存好意,我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那可惨了,上次上了贼车,差点被卖掉,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真是难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离天亮也越来越近了,也就是离危险越来越近了,不能再犹豫不决,无论有什么后果,先搭上上出租车离开鸡场再说,目前这里最危险的是鸡场茜兰那帮人,这些江湖人有时是无法无天,无论有什么难过的坎,比落在他们手中强。决心一下,我站起来,靠近路边,注意左边驶过来汽车,全神贯注注意小车上有无出租车顶灯,有顶灯我才探出身,注意是否空车。  等了近四十多分钟,终于着到远远驶来了一辆空出租车,我不顾一切走到路边,手忙脚乱地拉开大衣拉链,将穿羽绒大衣时松掉,吊着的铁链尽可能塞进大衣内缠在身上,再拉上拉链,系的腰带,用衣服遮挡住身上锁链,右手抓着着手铐藏在背后,左手伸出拦车。在等车这段时间,我己想起应付出租车司机的话。出租车在我身边慢慢停下来,我快速移到后门,拉开车门,先坐进去,再将几乎给脚镣锁在一起双脚移进车,关上车门。车开了,我心才安。转身往鸡场望去,里面不时闪过手电光柱,隐隐约约传来人的呼叫声。我这才安心,我终于脱离了茜兰魔爪。  车内暖和多了,我紧张的身躯才松驰下来。从背后看,司机是个男青年,有三十多岁。见我坐稳了,司机问:  “您准备去那儿?”  “请问,包你一天车多少钱?”  “啊!不知你去多远地方。若出城,过桥过路费是你的,每公里2元。若在市内,每天600元。”  我知道,他开的价有些虚高,但以我目前处境己无还价本钱,就问:  “是这样,我是杂技团的,今天最后一场演出后转场,我掉队了,想包你一天车,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明天联系到杂技团新的具体地点再赶去。”  “啊!我知道了。不知你要去那家宾馆?”  “我还未卸妆,不想在人多的地方露面。你能找一家避静的私人旅社,或偏静的老百姓家也可以。”  我发现他一直注视着装在他头上方的内视镜,在观察我。我不由自主地侧过身子,尽量不让他看到颈脖上项圈和挂在胸前的铁链。他笑了笑说:  “我说呢,你羽缄服里穿一身戏服,脸上还化着妆。我知道着名的《野玫瑰杂技团》在这里演出,你是里面演员吧!”  “是的。杂技团今晚转场了,将我和另一人甩下了,她去找大队伍去了,找到后再与我联系。我在外面太冷,我先找个地方暖和一下。”  他热情的说:  “好!这样吧,你就到我家里去,我那儿非常偏僻,也很方便,不会有外人去。”  我听他这样说,感到这个主意还不错,但有些不放心。就问:  “你家在哪儿,家里有什么人?”  “我是市郊农村山里人,家里只有老娘。”  我听了他介绍,感到很满意。他是单身,暂且在那儿住二天麻烦少。就表态说:  “可以。包吃包住多少钱?”  “你就给50块钱吧!我看你打扮,肯定是演《美女侠起解》的。那节目可刺激了,我看了三次,害得我这个月少挣不少钱。这节目有俩个人演,你是那个漂亮的,对吧?”  他这样当我面直言不讳,我听了好害燥。为了掩饰自己尴尬,就逗他说:  “难道那一个就不漂亮?”  “也漂亮。但比你差远了,演得也没你好。早知道你今晚演,我一定会去看。”  我同他说说笑笑,通过言谈,感到这小伙子人品还不错,我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运气真好,在最危难时遇到好人。若能渡过这次危机,一定要重谢他。他的家离市区好远,下了环城高速,开了十多公里进入乡村水泥路,水泥路走到头,开进山区砂石路。原来这不是我想象的市郊,而是市辖县,我心里有些不安。  上次是在市辖县附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的地方,被吴胖子关了半年,虽是省城地盘,也有那些天不管地不管的地方。  车子在凸凹不平砂子路上颠颠簸簸走了半个小时,路越走越窄,路边荒草越深,两边山越高,植被越茂密;后来几乎没路了,在东方发白时,车在深深山洼里一农舍小院里停下来时,农舍里有一老年妇女声音,她喝住了狂叫看门狗问:  “谁呀?是狗旦吧!”  司机边下车进答应说:  “妈。是我,回来有点事。天冷,你老身体不好,不要起来了,门我会开。”  我推开车门,先将脚伸出来站好,人再钻出来。一阵寒气马上袭来,我打了个寒颤。往四周一看,这是深山里一个独户人家,周围全是高耸入云的高山,半山腰以上都是积雪,山头插入云中;山下寒雾迷漫。  司机的房子在一条河沟旁,墙是山石砌成,房屋上盖的是古老小青瓦。房子很破旧,多年未修。司机下车后直接去开门。我蹒跚地往农舍走,进大门有五级石台阶,每级台阶都很高。到台阶边,我试了试,脚镣链短,限制我的脚,无法踏上台阶。我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司机己开了门,进了屋,在里面喊:  “快进来吧!别客气,山里比山外寒气大,很冷的。”  这时天有些亮,见我好长时间未进屋,他走出一看,也楞住。我现在真是羞得无地自容,低着头忐忑不安,无意识用左手玩弄着吊在右手上手铐链和铐环。僵持一会他好奇地问:  “这是怎么回事?昨夜我还未发现呢。你怎么还被镣铐锁着,真不可思议。”  他大步下来,将我拦腰一抱,抱进屋里放下,然后引进客厅东侧后间客房。对我说:  “你稍休息一下。天冷,我去生盆碳火,顺便弄点玉米糊喝,暖暖身子。”


  他出门顺便关上门。房里此外面暖多了,我看这房间也就二十平米,在东墙有一老式小窗,窗下放一张发黑小桌子;北面是一张旧式大床,床上罩了床大旧被单。我坐在床单上,又下掉右手上的手铐环,将手铐放在床上,静等司机来。半小时后,司机来了。他捧来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糊和一碟腌罗卜放在小桌上,笑嘻嘻地看着我,我顶不住他那炽热的目光,羞得不敢抬头。  过了一会他说:  “这是山里苞米糊和罗卜,自已在山上种的,是名副其实有机食品,味道好。你先吃,刚生碳火有烟,我去吹一下,等烟过了再端进来。”  我早饿了,晚饭未吃,还拆腾了一夜。看见热玉米糊,早垂涎三尺。等他一走,我站起来,拖吊在颈子铁链,直扑桌子, “哗啦”一声,身上缠的铁链头松了,掉了一截下来,我也顾不上了,双手捧起碗,一碗热糊下肚,身上暖和多了。司机将火盆端进来,房间马上暖和许多。司机坐下来问: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子呢,你叫什么?”  “我姓赵,叫赵艳芝。在杂技团艺名叫倩兰。”  “我姓何,叫何富宝。其实我一点都不富。你为什么还锁着脚镣?我看你在舞台上,几分钟时间,捆在身上绳索、枷和镣铐都自己解开了。不过当时没注意,你脖子上还锁条链子,同有钱人养的宠物狗一样。”  他后一句活讲得我挺不舒服,我本能的扯着衣领挡一下,可以看出他是个粗人;但我又不敢有所反应,对他前面的问话,我早备好托词。我轻描淡写地说:  “我身上锁的是导具,有专门秘密工具开。昨天夜里演出结束后,大家收拾东西搬家,我几天都未睡好,悃极子,想偷空睡一觉,妆都未卸,躲在一间空房睡觉。睡前叮嘱同伴倩芬,就是和我同演《美女侠起解》另一个女演员,不要透露我睡的地方,临走前叫醒我。这次转场,因为杂技团车坐不下,照顾我,安排我同她乘公共汽车走。转场是最忙的,队长未找到我,倩芬给他拉走了干活去了。不知杂技团那个缺德鬼,怎么找到我,乘我熟睡时,将我用自用的导具脚镣锁了。杂技团转场后,倩芬来找我卸妆去找旅社休息,才发现我己不自由了。但开锁工具已带走了,这导具就同真正脚镣无区别,自己开不了,把我急坏了。由于杂技团车队走的时间不长,倩芬急忙租车去追。我被束缚不自由,我叫倩芬把我身上值钱的东西也带走了。我等了半天未见倩芬回来,我一个呆在那里,好害怕,想找个安全地方等,就上了你的车。”  那司机一听脸色有异,他急急忙忙问:  “那你身上没有钱?”  我听他这一问,非常不安,就尴尬地说:  “是的。我的手机和钱包都带走了,不过你放心,钱一分都少不掉的。”  何富宝低着头一声不吭。不过见他这样,我反而放心,这说明他老实,是一个本份山里人。他拨了拨盆里碳火说:  “大姐。不瞒你,我家里穷。父亲去世早,母亲是瞎子。我小学未毕业就上山干活,后来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东西,借了钱才搞了这辆车。我日夜奔波,每天挣的钱除还债,糊嘴都难。你看这方园十几里人家都搬进城了,就剩下我一家。你可不能骗我,我承受不了。”  我听了有些急了。用非常诚恳语气说:  “我不会骗你。你将手机借给我,打一个电话,联系倩芬,请她立刻送钱来。”  他摇了摇头说:  “我那消费起那玩意,我没手机。”  “那你今天进城,为我买一部便宜手机和卡,我马上打电话。”  “买手机最少要花几百块钱。你又没钱。”  “你给我垫着,倩芬送钱来就还你。”  “现在骗子多。等我从城里回来,你可能早走了。现在有好多这样的人,专门拿我这样穷人逗乐子。我屋后柴房里还放着一辆健身跑步机,就是一个坐我车子小青年骗我买的。结果他连租车费未付就跑了,还被店家逼着买了这不能用的废物。”  我无奈笑了笑,抬了抬双脚说:  “你看,我脚锁在一起,现在连台阶都上不了,你不在时,我能跑出这大山?”  “我认为你是假装的。在舞台上,你开镣解锁易如反掌,等我走了,你达到作弄我的目的,让我又花钱买了部我用不起手机。你打开脚镣溜走了,去那儿找你?我实在赔不起。对不起,若你拿钱,我跑腿,那还差不多。”  他还是那样现实,不见到钱不干话,我只有耐心做工作,对他说:  “小何师傅。杂技团演的魔术是障眼法,都是假的,是有机关。若真锁上镣铐,没有其他人帮助是解不开的。否则,那牢里犯人不跑光了。”  司机低着头一声不吭,看来我没有说服他。也能理解,他钱挣来不易,要他放心垫钱,没有他绝对放心的办法,他不可能拿出来的。他娘是脾瞎子,看守不了人。我又不能跟着他在市里转。怎么办,他不相助,我就脱离不了危险。  我未预见到,他是把钱看得这样重的人,一般人,为漂亮女孩,花这点钱应很大方的。见他这样软硬不吃,还真难到我。人也不安动起来。裹在大衣内的项被圈铁链牵动着提醒了我,头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办法,真是山穷水尽,万不得已オ出此下策,我站起来脱掉大衣,解下缠在身上铁链,举起来几乎是乞求他说:  “小何师傅。你若实在不放心,你检查一下这铁链和套在我脖子上的不锈钢项圈。我曾落入一个有黑社会背景人手里,当初套上我脖子时,就没有卸下打算,打算囚禁我一辈子,所以就焊死了,它紧紧套在脖子上,到现在还没找到拿下它又不伤我的办法,目前任何人都拿不下来。你自己拿一把结实大锁,将铁链头锁在一个地方,这样你不在时候,我就是打开脚镣也走不了。这样行不?”  看到我里面穿的妖艳夺目戏服,小伙子眼都直了。见他这样,我马上感到我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事,脸上妆未卸,身上这套艳丽戏服全暴露在他面前,羞得我不敢抬头看他,心狂跳,脸发烫,身上同火烧一样。怎么能在这小伙子面前露出这妖艳装束呢。就在我后悔莫及,准备放下铁链穿衣时,何富宝疑惑了片刻,他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我知道他想法,只好放下大衣,挺起胸部,伸长脖子,让他仔细检查了我脖子上的项圈和锁在上面链子。他细看了一会,然后离开房间。我望着他,不知他葫芦里装什么药。遇上这种木纳、固执的人,我真头痛。他若不帮忙,真不知道下一步怎样走。现在我实在是绞尽脑汁,无计可施,忐忑不安。就在我发呆,胡思乱想时,他很快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只大挂锁。我心跳加快,人兴奋起来,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被我说服了。心里感叹,古人云:“文钱逼死荚雄汉。”这世道太冷酷了。  他蹲下身,用锁将链子头锁在床腿上。站起来不冷不热地说:  “赵小姐。我妈眼不好,有人同无人一样。不是我不放心,我挣点钱太难了。你脖子上拴的铁链,虽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我心里还是没底。我想请你将手移到背后,我还要束缚一下,这样我心里踏实点,怎么样?”  我不知他要干什么,但不依从他也不行,我最后无法脱身。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可能想我双手拴在一起,就背对着他,反剪双手说: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这下你放心了吧!”  谁知他一声不响,顺手从房门后拿了什么东西。我侧身偷看一眼,吓了我一跳,他从房门后拿的是一束黑黝黝粗糙绳索,我一眼认出是山里挑柴用的综绳,他要干什么?我有点慌了。他将我扯起来站着,果然我最耽心的事发生了,他抹肩缠臂扣颈,一道紧一道捆起来。山里人劲大,又不知轻重,这综绳非常粗糙,勒得我确实有点吃不消。我身子阵阵发凉。  这绸缎戏服挡不了这绳索的紧缚,凡绳勒的地方火辣辣的痛。我再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就哀求说:  “何大哥。你绑,我不敢不同意。但你不能这样捆,太紧了。唉约!实在太紧了,请你松一点,松一点,我实在受不了,好紧啊,真的痛,求你了。”  那知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冷笑一声说:  “我早就怀疑你会假装。你在杂技团演出,我挤到台前看,那绳捆得多紧!你别装了,骗不了我。你越这样叫,我越不放心。”  我无语了,噙着泪水,闭上眼,咬着牙,只好由他绑。绑完后,又在房间拆腾好一会,对我说:  “委曲你了。真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妈,我走了。”  房门关上了,响起扣门扣,上锁的声音。我知道事情不好,这姓何的是什么人,我没底了。也许是人贩子,将我束缚后去找下家。本想将身上绳索脱开,但解开后,脖子上铁链也挣不开,更何况双脚连步子都挪不开。  现在困在这深山,怎么走得了,真是一点获救的希望也没有。若他有歹念,见绳索也捆不住,还不知会用更严历的束缚方法。那里反复思考后,放弃脱缚,但感到这绳绑得人太不舒服,活动了一些身体,调节了绳的松紧,感觉才稍好一点。站着太累,我重坐在床上,一屁股坐在我脱下羽绒大羽上,这时我心一惊,骂自己太大意,他要绑,也应当穿上大衣再让他绑,自已怎么这样沉不住气,看这棕黑色棕绳缠在描花绣朵的绸缎戏服上,再加上浓妆艳抹的脸蛋,和满头摇曳首饰,一个稍正常的男人会怎样想?在舞台下会吸引观众眼球,但孤男寡女在一起会有什么结果,简真是不敢往下想。这样更忐忑不安,这时我真佩服倩芬,若换成她,绝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从下午折腾到现在,人焦虑不安又疲惫不堪。慢慢情绪稳定下来后心想,反正困在这里了,急也没有,怕也解决不了问题,应当放下包袱,休息一下,恢复体力,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事情。人松驰下来,眼悃得都睁不开,什么也不想,先躺下来,床上很软,凸凹不平,可能床单下罩得是几床被子。人反绑,怎么睡都不舒服。我在床上移动一下,最后找一个位置,将头颈和臀部,移到凸起被子上,这样这两部分着力,腰部悬空,反吊在背后双手不被挤压,不磕手腕,人才舒坦。调整好了,然后倒在床上就睡。这时是悃极了,房间有火又暖和,一点都不冷。在这样紧缚情况下,还沉沉的睡着了。也可能是经常被五花大绑,身体己适应了。  不知睡了多久,小便将我涨醒了,浑身麻木,身子好象都不是自己的。我知道,被束缚的身子,长时间固定方式躺着,血脉不通造成的。我开始缓缓扭动身子,半天身子才有感觉,肩、肘关节刺心的痛。我强忍着睁开眼,感到头顶光线很强。侧过头望去,东面小窗外树枝被阳光照得发亮,看来太阳已偏西,应当是中午以后。我应当是早上七点睡的,可能己睡了六个多小时。


  我腰一挺坐起来,将身边大衣带动滑落在床前,我无法拾起来,无奈摇摇头,定了定神。下了床活动了一下腰。看到床头放了一只木马桶,那小便更胀了,可是无法解下裤子。想了会,一步步小心移着,往门口走,看看能否开门,去叫小何的妈。那知还未到门口,一股力量将我反吊在背后双手往上提,肩关节一阵刺痛,我双脚锁在一起本不稳,一下歪倒,但吊着我的绳子拉着,我又倒不下去。  反剪双手往上拉到极限。我痛得忍不住哀豪一声,我忙收腰曲腿,重新找到支撑点,挣扎几下才站稳。回到一看,系在背后手腕上绳头,高高吊在天花下木勾上,这木勾是山里人吊风干食品用的。躺在床上不影响,当我走到门口,离开床距离大了,它绷直了,反吊我双手。我苦笑一声,这何富宝真是对我小心谨慎,锁得保险加保险,不给一丝一毫机会,看来我只能在床附近活动,这样只好又退回来坐在床上。  这时人很清醒了,我又想试着脱缚。马上想,就是能解开绳,也打不开那锁着铁链头大锁,想解脱是不可能的,就放弃了。  小便一阵阵胀得难受,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大声喊:  “大妈!狗旦妈,你来一下!”  喊了好多声,才听到客厅缓慢脚步和木棍敲地声音。有人走到门口,传来悉悉索索掏东西声音,开锁声,最后“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包着头巾,穿一件对襟旧棉袄的五十多岁瞎眼妇女站在门口问:  “姑娘。你有什么事?想吃饭吧!我做好了,端来喂你。”  我心里一阵悲哀,曾几何时,我好手好脚的健康人,要一个瞎眼婆婆来喂我饭,帮我方便。我实在心不甘,徒劳无益无的挣扎起来。那婆婆看不见,听力却异常好,她仔细听了会说:  “姑娘。你不要瞎挣了,狗旦会使用绳索,不要说你小姑娘,就是活野猪被他绑了,都挣不开,别白费力了。”  听了她的话,几乎又想哭了。但现实告诉我,挣扎是无益的。我强忍心中伤感,小声说:  “何妈。我不饿,我想尿尿。”  “好。我来帮你。你先站到马捅跟前,我马上进来。”  大概我移动脚步带动身上铁链碰击“叮当”声引导她,她用小棍探着路,走到我身边,我指导她,帮我松开束腰柳绿汗巾,将粉红玫瑰香紧身袍拽上去,褪下水红撒花夹裤和内裤。我才坐上马桶。方便好后,我告诉她穿衣顺序,她摸索着将戏服重穿好。将我衣服扯整齐才出去。又将房门锁好。何妈虽瞎,手脚很利索。我又重新坐在床上,抬头看看吊在木勾上黑黝黝的发亮棕绳,又低头看看挂在胸前拖到床下铁链,链子很短的脚镣,再瞧了瞧上了锁的房门,又胡思乱想了,何富宝若真想帮我,这样铁锁重重,死囚也不象这样,有必要这样做吗?他这样锁着我,是不是另有企图?要我做他的老婆?或者想把我当货物一样卖掉?否则他到现在还不回来。真要是这样,我真是梳妆打扮,自己送上门来,可完全是自找的。无论是留下还是卖走,结果都是一样,重重捆绑,锁链加身,永远没有自由。看看这环境,若困在这里可真叫天不应,叫天不灵,唐大夫,倪头想找都无门,那可坏了,不由得心中焦急起来,心口一阵阵发紧。  我想到这儿,实在不甘心这样坐以待弊,又忍不住挣了挣。这次发现这综绳不比麻绳,它粗糙又有弹性,而且这绑的方法好似五花大绑,但肯定又不同,只要挣一下,就有更紧感觉。在颈部感受最明显,我挣了几下后,颈子明显感到,勒得更紧,呼吸都困难。这时一个念头油然而生,他用这种我未经历过们方法捆绑,我不一定能自己解开,这样心里更疑惑了。再想到他妈说的,比绑野猪一样紧,肯定有不良想法了。但后悔也晚了,这深山鬼不生蛋地方,信息不通,不可能有获救机会。想不到我在黑白两道有那样响亮名头,确栽在一个无名小辈手中。  人到这样处境,心同沉到海底一样,感到脖子上吊着的铁链好重,脚镣扣得好紧,综绳紧得胳膊同刀割一样,忍不住伤心又哭起来。哭了一会,又想,还未到山穷水尽时后,机会应当还会有的,我每次不都是逢凶化吉,说不定这次也一样。若这次能脱险,无论今后人生之路怎样走,但有一条,不能再在杂技团混了。扮女人演杂技,只有当时观众捧场一时快感,除此以外,对我一定好处都没有。这做女人比男人危险多了。今后我一心一意做我的科研开发,最好换一个地方以男性面孔出现,我本是男人,何必辛辛苦苦过这女人,特别过这种女艺人担心受怕生活  正胡思乱想之际,外面传来熟悉的汽车声。我听到后马上激动站起来,又担心又充满期待,那姓何的司机回来了。我忍耐不住站起来,在绳索许可的范围内尽量住房门方向移步。实在动不了我才停下来,聚精会神听外面动静。房门外他母子悄悄说话,话声停后一阵急促脚步声越走越近,在门外停下,房门终于打开了。何富宝兴冲冲举着一个手机盒对我说:  “手机搞到了,一分钱未化。”  我听了迷惑不解望着他,心想总不会是偷的吧!看我怀疑眼光,走到我面前打过手机盒,里是一部廉价国产手机。他兴致勃勃地说:  “我在市百货公司广场,看见好多人围着一个联通公司广告台,有几个人拿着手机在叫喊。一会儿我就明白了,他们今天开展送手机活动。我一听非常高兴,将车停好后,在人堆里挤了一上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还真给我弄了一部带联通卡手机,不过要交200元话费。”  我听了松了口气,是这原因他未及时回来。为了这免费手机,绑了我大半天,害得我又担心,又害怕,吃足苦头。见他眉飞色舞,我想他太可怜了,没有过象样收入,这点意外之财把他弄得神魂颠倒。  他拿着手机盒,将我扯到床上坐下来,从里面拿出手机,聚精会神地调试里面时间,铃声各种功能,我曾有意识将背对着他,暗示他给我松绑,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没有一点给我松绑意思,心又拎起来,我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想的,心里又慌又害怕。我现在己在他绝对控制之下,说话一定要小心翼翼,不敢扫他兴。只好转过身,坐在他身边,故装着也很高兴的样子,迎合着他。他把手机同玩具一样玩了半天,凑到我身边,打开手机通话页面说:  “你要给谁打电话,我给你拨号。以前看别人用手机,都馋死了,今天要过个瘾。”  我想了想,还是与倩芬先联系。就将她的手机号告诉他。他用手指笨拙地用力按着键,然后放在耳边听。我在旁边听到接通声音,倩芬问:  “喂!请问你是谁呀?”  他忙将手机放在我嘴边。听到倩芬的声音,我好激动,连忙回应说:  “是我。倩兰!你通知老倪头了吗?”  我听到她声音很激动,其中还有焦燥的情绪。我也有些紧张。她说:  “我未与老倪头接上头,他关机了。我打了基地好多人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号码不存在,我都急死了。”  听了倩芬的话,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昨天夜里我躲鸡场废仓库里,清楚听见茜兰讲过:我想老倪怪现在是自身难保,就是来了,她也有对付他的办法。当时以为茜兰虚张声势,安顿老姜手下军心,现在看来,老倪头联系不上和这次绑架我,可能不是孤立事件。  我急不可待地问:  “倩芬。你现在在那儿?”  “我在出租车上,快到东岸老营了。你现在在那儿,我想你能打电话了,肯定摆脱他们了。”  何富宝的头紧贴着我的脸,我斜眼偷偷瞄了一眼,他在全神贯注监听我与倩芬对活呢。我想到现在处境,出口每一句话都要小心,就说:  “我遇到一个好心出租车司机,离开市区,住在他家,目前平安。东岸营地电话不通,你要小心,情况不对,迅速离开,要特别注意自己安全。”  “我知道。我包了车,想走马上能走。无论这里有无意外,我也会马上去与你会合。你现在身无分文,而你卡里钱我这次用了不少,回头还你。”  “没关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再见!”  通完电话,何富宝又在摆弄手机了。边摆弄边说:  “听你们对话,同搞地下活动似的。那个倩芬最快什么时间能来呀?她能带钱来吗?”  看他表现,我真有点忧心忡忡,更不敢开口要他松绑,只是站起来晃动着已绑麻木身子,故意弄得铁链叮当响,想提醒他我还被绑着。但看他着迷于手机样子,不知是故意不睬我,还是真的忘乎一切玩手机。我现在是真的害怕了,无论他现在对我做什么,我是一点抵抗能力也没有。  富宝他妈在喊:“饭好了!吃饭吧,快来端。”  他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应身出去了,回来时他端了两盆菜。进房门说:  “今天从市里带回猪肉,烧了一碗肉烧干扁豆,很好吃的;这一碗是丝瓜蛋汤,自产自销。”  他又从外面拎了两只小板橙,放在木桌两边说:  “你先坐下,我去盛饭。”  他风风火火出去了,我不敢违背他们指令,小心移着步子坐在橙子上。他将饭筷拿来,放在我前面后,坐下后说:  “别客气,吃饭吧!伙食费先欠着。”  他吃饭好快,一会吃了半碗。见我直挺坐着不动,他说:  “你吃呀,难道你不饿吗?”  我侧过身让他看高吊在背后双手,然后说:  “我这样子怎么吃呀?”  他恍然大悟说:  “啊!你还绑着,我没注意。好!我来喂你。”  我心里又气又恨,但不敢有丝毫表示,只敢顺势轻声说:  “你把我解开,我自己吃,不想叫你喂。”  “唉!这手机迷住我了,玩地昏了头。好!我来帮你解。”  见他解绳时,我紧绷的情绪稍松了点,胆子也大了。不高兴地说:  “你为那手机耽误大半天,你真狠心,也不知我被你绑得好痛苦,回来还不松。你把我捆得同野猪一样紧,就不怕把我弄残了。”  但他直截了当的回答,叫我膛目结舌。


  他眉飞色舞地说:  “在抢手机时,我想到了。若你真是杂技团演员,受过训练,能扛得住,松不松没关系;若是专拿穷人开心的坏蛋、骗子,肯定抗不住。那我不在时,会千万百计脱缚。我回来时,我妈说你一直在偷偷挣扎,想到我将你抱回时,你一只手还套着手铐,进屋不久不知用什么方法下掉了,我就认定你是坏人。”  他熟练地解开我身上棕绳,我终于松了口气,他将绳子理好又说:  “但你后来从容不迫表现,我认为你没说假话。本来要给你松绳,但这手机真将我玩忘了。其实,你知道不,老百姓喜欢看你们的演出,大部分就是冲着你现在样子去的。若不是要吃饭,我希望就这样绑着你。你吗也不要生气,就当在舞台上表演一样。”  听他高论,真叫我哭笑不得。但我心里还是高兴的,他目前对我没恶意。若这样,给他绑着心里也舒坦。综绳捆我近九个小时,我反复揉了十多分钟,那麻木的手指才夹得住竹筷。饭后他将手机还给我,又进城了,他想晚上多争点钱,可能要到天亮才回来。他这次走,再也没绑我,但铁链仍锁在床腿上。我对他也基本放心,他没坏心。  何富宝刚走不久,倩芬来电话了,带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东岸老营一遍狼迹,原杂技团人一个也未见到,只有一些拾荒的在翻找可以变钱的东西。她见况立刻原车返回,连夜往我这里赶,估计明天下午能到省城。我接到消息一夜都未睡好,老倪头那儿肯定出大事了。  这是第三个晚上了,我己二天二夜未卸妆,脸上好难受,又痒又麻,但我忍着,未敢用手抓,若抓残了妆,那更难看。脚镣令我不能脱裤子,上衣更不敢脱,我只好将大衣盖在身上,合衣而眠。心情不宁,躺在床上似睡似醒,眼一闭恶梦不断。到天刚亮,院子里有汽车驶进,何富宝回来了,我再也睡不着。起来后,被链子锁着又出不了房门,就在房间练起了功。有二天未练了,身子有些硬,故今天练得时间要长一点。脚锁着舒展不开,我只能做身体内曲,外翻动作;我一会将头慢慢往前压,直到头顶落地,然后往后翻,先手落地,再头落地。开始要借助手的力量才可将头按下去,身上筋骨舒展开了就不需要了。从天刚亮到何妈送来早饭来,共练了三个小时,人感到说不出的舒服。  早饭后我给唐大夫打了电话,他讲有时间我最好去贡江市一趟,他有好多事要与我交流,电话中不好讲。我不知何事,又多了一桩心思。中午倩芬来电话,她下午二点到,我约好派人去接她,并请她取一万元现金,给我买一双旅游鞋。  吃中饭时,何富宝起来了。听讲倩芬送钱来了,他立马来了精神。我告之他火车到站时间,识别倩芳方法后,他吃了饭就走了。听说有钱了,何妈也高兴,她拄着棍子进了房间,与我拉家常;她讲了很多何富宝的事,无外乎夸奖她儿子是一个孝顺,勤劳,忠实的青年。她讲她儿子只有28岁,我有些吃惊,可能过早挑起养家重担,显得有些老。但这年龄在农村己错过取媳妇年龄,故她非常希望我帮他成个家;甚至或明或暗要我留下做她儿媳。我心里明白,就是肯嫁给他,也是害了他;我是不可以生育的,遗传知识告诉我,我的遗传基因是突变的,不稳定,不易怀上孩子,就是怀了生下小孩,肯定有先天性缺陷。若他真是本份人,帮我度过这次危机,我会改善他经济条件,这小伙长得还算行,也许有机会成家。  倩芬准时到了,何富宝接到她后,立刻与我通了电话。下午四点我俩见了面,她丢下行李紧紧抱着我,噙着泪半天说不出话。小何知趣地关上门退出去了,侍情绪安定下来,她抹干泪水,打开我的导具箱,取出我的枷。原来小何接到倩芬时,倩芬用他的出租车去了鸡场,倩芬找到那间我们住过房子,从房子一堆垃圾里找到一只塑料蛇皮袋,里面是倩芬和我的导具,服装,其中就有《锁链捆美人》导具。原来倩芬去东岸之前,又偷偷回到鸡场,这时老姜他们早走了,她将我俩用的东西藏在这里。这倩芬确不简单,茜兰从她身上什么都未得到,我们的服装导具都没丢失。我太激动了,这次是劫后余生。在枷里上了她新买电池后,我用手指颤抖着按下按纽,马上听到熟悉的咔答声,解锁板松了,我用手从枷上将它扳下来,用其侧面划过我脚镣环,终于打开脚镣,人好轻松。我将枷还原,与手铐脚镣放入导具箱归位;然后脱下戏服,穿上大衣,换上新买的旅游鞋,高兴得将倩芬抱着,用力匝着,久久都未放开。放开倩芬后,倩芳将我的包还我。我叫倩芳将何富宝叫进来,我拿着3000元钱对他说:  “我包你的车一天600元;住宿吃饭50元一天;合计650元。到今天头尾4天,共2600元;手机200元;共2800元。现给你3000元,两不找。”  何富宝接过钱,眼笑着迷成一条缝,边点钱边说:“谢谢!谢谢!”  我歪着头看着他说:“何富宝。我没拿你斗乐子,没骗你吧!”  他点好钱,乐哈哈的裂着嘴笑。然后说:  “还是有些骗人。不过我早识破了。钱刚付,你不是打开脚镣了。我说那是骗人的把戏,装的吧!”  我摇了摇头,笑而不答。倩芬用手打了他一下说:  “你这人怎么啦!钱给了,还将人家锁着。我告诉你,非法拘禁人是犯法的,你知道不?法盲。”  何富宝一听,立马拿来钥匙开了锁。我脱下大衣,仅穿一件细羊绒套头衫,倩芬又借了何富宝的工具,撬开了铁链头上环型锁,除下铁链。请小何打来热水,用导具箱的卸妆液洗掉面妆,拿下首饰,清洗头发。随后我与倩芬又洗了澡,换了内衣,将换下衣服又洗了。山里黑得早,忙完后,点着灯吃的晚饭。  白天要照顾老娘兼干山上活,何富宝是晚上跑出租的。我与倩芬忙着洗涤时,他早早吃完晚饭走了。晚上在床上,我们分折我们现在处境,东岸老营是不能去了,我们得有个稳定安身地方。商量一夜,终于想了个两全的办法。我们在市里买一处房,与何富宝交换,他将他的自留山经营权和山里房子给我。他不是做梦都想进城。第二天我们将这想法告诉他,他激动地无法言表,最后将他老妈拉来,跪在我面前磕头,他老妈一边磕一边还叨念,我们是救苦救难活菩萨。慌得我和倩芬来不及的拉他们起来。看来他们确是本份人家。  下午我们三人都到市里看房子,省城房子大概每平米7000元,我一张卡上有50多万,买一套70平米还够。谁知何富宝告诉我,他己分到一套120米拆迁房,那是市里占了他们村民组山地给的,但要付10万;他没钱,干着急拿不到手。现在有钱了,只要到村委会那儿办过户手续就行了。我们又到村委会,那知村委会得之何富宝家有钱购房的来龙去脉后,硬要我们扩大范围,将石子路这片山,这个叫何家湾的整个山场,全租给我经营。那是这个行政村最偏远一处荒山,一次性付200万租金,租期50年,以后每年交5万维护保护费。这样租下来,可保我们安全,无人敢动山上一萆一木。在谈的时候,小何在旁不断捣我,看样子是不要我们承租。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看小何这样,我也为难,我们要在这存身,也不能得罪村委会。就答应村长,给我仍几天时间,回去考虑一下。为了显示诚意,村委会当时将小何与我们承租50年协议办了。  回来路上小何告诉我,这何家湾有十七户人家,是一个村民组的。那十六户山场虽比小何大十四五倍,但他们在搬家时将山上稍大的值钱的竹木全砍了,山上全是小杂树棵,长大也只能是烧锅的料。要想重新栽上松、杉、檫等值钱树,那劳力,树种,养护费用高得惊人;租这种山,是烧钱的事。他自毫地说,也只有他山上有少量这样树。  在村委会谈何富宝承租费是20万,己令村委会眼红得不得了。但当我将20万给小何时,他反而沉默不语,最后轻声说:“人穷志短啦。”  安排好这里,下一步最紧要的事是打探到老倪头消息,他不能凭空蒸发了。我想到最快的办法是找桃红。第二天我就用小何车去省杂技团,杂技团告之桃红己出国参赛去了,人虽不在。在省杂技团我们找到她手机号,打通后,桃红也不知国内发生的事。她叫我找他哥,他哥带倪家班在吴桥参加全国杂技表演赛。  回何家湾时,下一步我们肯定要去吴桥,我们将导具、服装全留下,委托何富宝保管,这样我们轻装上了去河北省吴桥火车。  由于一年到头在外跑,也可能我的大脑仍未变化,还潜在男人意识,女人打扮从心底还是不自在。若不是需要,我还是喜欢穿男装,将头发束在鸭嘴帽里,一身男人服饰,说话尽量粗门大嗓,行动时大大例例,大步大步走,努力恢复昔日风彩,一举一动尽量恢复曾经的男人习惯,我认为无论从举止上,还形态上,或多或少地已经恢复我当年在泾南研究院那文质彬彬男士风度,起码与女人拉开了距离,自我感觉良好。若真是这样,这次《野玫瑰杂技团》遭变故解散了,我不必再女人装扮,这几年活得真别扭,人总处在矛盾中,好累好辛苦,我就完全以我本来男性形象生活,那太逍遥自在了。  但目前就是体形还与男人有区别,在现代医疗水平下改变不是难事,以我的现在经济实力完全可以做到这点,到那时真可以与家人团聚了,好兴奋。不过,我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有没有发现我的这种变化。在火车上我就试探性地悄悄问:  “倩芬。你看我穿这身衣服,风度怎样?”  我要的是她说我象一个男人,那知她不屑一顾地瞟了我一眼。鼓鼓嘴说:  “风度。什么风度?纯是个不伦不类地男人婆,难看死了。”  听她这样讲,心有冷,但仍不死心。继续问:  “你若从远处看,我象不象男人?”  她哈哈大笑说:  “你象男人?做梦吧,下辈子差不多。只有白痴才会那样说。你那大胸,蛮腰,大屁股细腿,能走出男人们步子?你走路时,那水蛇腰扭的,屁股两边摆的,是男人样子吗?我是你大姐,说句坦率的话,无论你走路,站还是坐着,总习惯将两腿分开,女孩子都唯恐夹得不紧呢,能认为你是个良家女人都不错了。”  这倩芬平时慢条斯理,想不到她挖苦人来也尖酸刻薄。我还想今后恢复我男人形象,实在不想是目前这女人样子,听她这样评价,彻底没戏了。体型己改变,还能用外科手术纠正,但行动,举止习惯一旦定型,那是回不了头了。我爱分开腿是没法的事,下身那七个环,两腿稍合拢一点,立知牵动那敏感地方,淫火上升,她不知底细,那知我的苦恼。见我低头不语,她笑了笑说:  “风度?女人要什么风度,女人要漂亮。我和倩芳私下都议论过,你和我们这些女子确有不同的地方,让我们实在不理解。”  听她说与女子不同地方,那不就是男人风度。看来还有希望,我抬起头疑惑不解又急追地问:  “我与你们这些女子有那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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