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倩婷离去后的第三天,李少杰九时整赶回公司,与每天准时上班的谢俊和撞个正着。
他把谢俊和拉入办公室,关上门后密斟道:“今天收市前,宇进银行在日本的分行会被查封,带起了全球灾难性大跌市。”
谢俊和色变道:“我们还想收购这银行呢,让我立即把手上股份全放了。”
李少杰一把扯着他道:“先听我说,这是对付魏波的好机会,我们诈作展开收购前的秘密入市,小批小批地买入,只有魏波才能通过白伟奇这内奸知道消息,他定会不顾一切在各地疯狂抢购,藉机抬高价位,先赚我们一大笔,又再拥着适量的股份,使我们的收购功败垂成。”
谢俊和道:“他的财力远比不上我们,定须把消息传往各地毒枭,这班恶人这一轮靠他由我们处得来的消息赚个盘满钵满,定会深信不疑,跟魏波一齐入货,跌市时就精妙绝轮了,看来很快我们便不用保镖跟出跟入了。”
李少杰道:“其他的不用我教你也应知怎么做,记紧三时整把手上所有股份全掷出去,那时股价狂跌,魏波只要稍一犹豫,便没有时间放了,哈……”
那天是股市最繁忙炽热的一天,宇进的股份一开盘立即往上攀升,魏波一群人不虞有诈,果然疯狂入货,使股价狂升。
何铁翼和罗庚才亦闻风而至,听得魏波中计,都笑弯了肚皮,却忘了问他们如何会得到这么准确的消息。
三时正,他们开始没保留地一批批放出,魏波却还在拚命入货。
市场收市,他们亦出货完毕,立即举杯互祝,还请了白伟奇上来。
白伟奇见众人欢欣如狂,奇道:“庆祝什么呢?”谢俊和一拍他肩头道:“我们在庆祝收购宇进的初步行动失败。”
罗庚才举杯道:“这一杯却是为老朋友魏波的成功而喝的。”
白伟奇色变道:“我不明白!”
何铁翼笑道:“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白伟奇还想说话,电话响起,谢俊和拿起话筒,听了两句后大喜道:“日本的字进真的被查封了。”
白伟奇立即面如死灰,掉头就走。
何铁翼的两名手下把他拦个正着。
李少杰笑道:“让他去吧!魏波会亲手把他捏死的。”
白伟奇全身发软,跪了下来,颤声道:“我对不起你们,唉!救救我!我的钱也全投下去了。”
李少杰向众人打个眼色,温和地道:“我们要对付的是魏波而不是你,你若肯和我们合作,做警方指证魏波的污点证人,我们可保你和家人下半世无忧无虑。”
罗庚才冷哼道:“你既是魏波亲信,自然知道他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吧!”
白伟奇想起魏波的种种手段,颓然道:“好吧!我全听你们的,但你们要守诺言。”
李少杰轻松地回到祈青思的花园洋房,和她戏了会水,不准她冲身换衣,立即拉着她回到卧室内,恣意酣戏后才把今天精采的事情说出来。
祈青思指着他鼻尖道:“给我从实招来,你如何能知道宇进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像那天你能预知那人会向你开枪射击。”
李少杰胡诌道:“这可能是与生俱来的一种第六感觉,每逢遇上重大事情时,我都有预感。”
祈青思半信半疑地道:“那告诉我吧,祈青思将来会否嫁你?”
李少杰笑道:“当然会,这是注定了的命运。”
祈青思一耸挺直纤巧的鼻子故作不屑道:“这次预感错了,祈青思嫁给什么人都可以,就是不会嫁你。”
李少杰嘻嘻笑道:“来!让我用测谎机试试你有没有说实话。”拿起她的中指指尖,按上他自己的中指。
祈青思奇道:“你在干什么?”
李少杰扮出一脸严肃道:“米开朗基罗那幅描写上帝与亚当的画里,就是中指尖差点碰在一起,据巫术大全说,只要男和女中指相触,连说三声,什么都会变成现实。好了,祈小姐够胆便说三声‘祈青思不嫁李少杰’来听听。”
祈青思“噗哧”笑道:“死鬼在胡诌。”
李少杰进迫道:“叫来听听呀!”
祈青思一脸迟疑,忽地咬牙叫道:“祈青思不……”倏然扑入他怀里,顿足不依道:
“你坏透了。”
李少杰大乐道:“怎么样,在我这人造测谎机下如实招供了吧!”
祈青思狠啮着他的胸膛。
李少杰捧起她火灼般的俏脸,痛吻一番后道:“何时随我去见大姊?”祈青思道:
“你说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吧!我爸妈亦很想见你,对你很欣赏哩!”顿了顿道:“你打算怎样对付魏波,他始终是个祸患。”
李少杰微笑道:“明晚我会请他吃一顿饭。”
祈青思愕然道:“什么?”
李少杰淡淡道:“我要迫他走出最后的一步棋。”说时一只手又在她椒侞上轻搓细捏。
祈青思“呵”一声叫了起来,星眸半闭抗议道:“你总是在谈正事时才来使坏。”
李少杰叹道:“这叫工作不忘娱乐,你以前只懂工作,所以要由我把你训练得亦懂享乐。”
接着自是一室皆春。
第二天回到办公室,谢俊和捉着他道:“这次魏波栽得比我们想像中还惨,宇进现在停了牌,看来难逃清盘的命运。”
李少杰道:“那存了款的人不是惨透了。”
谢俊和点头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谁也不敢接这包袱,因为有形无形的账项实在太多了。”
李少杰道:“别人背不起而已!我们怕什么,现在我们每天赚的都是天文数目般的财富,便当是做好事吧!手上有间世界性的银行,做起事来更方便多了。”
谢俊和道:“让我找人研究一下,翼叔叫我提醒你,今晚他先来与你会合,再一齐去见魏波,小心点,我怕他会发穷恶。”
李少杰笑道:“放心吧!正哥派了便衣干探在现场戒备,多来几个魏波也不怕。”
谢俊和轻声问道:“昨晚梦到谈判的情景吗?”
李少杰道:“我现在变了做梦专家,只要睡前念几声咒语,当晚即可梦见翌天想知道的事,像与魏波见面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肯漏过。”
谢俊和道:“那我放心了!”顿了顿道:“翼叔说今年我们有很大机会把魏波手上的院线抢过来,所以魏波现在比任何人更需要银两来和我们争天下。”
李少杰拍着他肩头道:“我们已一步一步把他迫上了绝路,却要当心狗入穷巷反噬我们一口。”
魏波和八名手下才踏进九龙塘的私人会所,立时给谭端正属下近二十名干探,推到一边由头搜到脚,对魏波更是彻底。
魏波变脸道:“这算什么意思,我立即走。”
带头的帮办笑吟吟道:“魏先生息怒,你的前科太不好了,我们是负责保护李先生的,自然要尽忠职守,至于你要到那里去,是阁下的事了。”
魏波气得那张肥脸发出骇人的青气,眼珠一阵乱转后,悻悻然往内走去,手下正要跟进,被那帮办一手拦着,笑道:“上头吩咐,只准魏先生一人进去。”
魏波怒道:“警察何时变了李少杰的走狗。”
那壮硕的帮办笑吟吟走近魏波,忽地一拳擂在他的大肚腩上。
魏波的手下噤若寒蝉,不敢救助。
魏波痛得弯下腰去,好一会才直起身体,凶光四射盯着那帮办。
那帮办回复笑容,淡淡道:“记着我的样子,你这句话会很快传遍警界。现在给我滚进去,否则就是爬进去,要投诉的话吃完饭再去吧!”
魏波眼中闪过后悔的惊惧之色,一言不发往内走去。保镖孙强和马力行迎了上来,把他带到一间雅静的房内。李少杰独据一桌,微笑着在等他。
魏波回复冷静,在对面坐了下来。
孙强顺手关上了门,只留下两人面面相对。
李少杰礼貌地为他斟满前面的杯子,道:“我可用人格担保这间房没有任何录音设备,况且我们只是谈生意,也没有什么怕人知道的。”
魏波寒声道:“你找了谭端正的人来算是什么意思呢?”
李少杰笑道:“这还是拜你所教,若非我屡次遇袭,他们亦不用吊靴鬼般跟着我,他们又不受我指挥,要做什么与我何干?”
魏波有点泄气地道:“说吧!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李少杰开门见山道:“我要买秋怡那份合约,价钱任你开。”
魏波嘴角牵出一丝狰狞的笑意,两手按在桌面,撑前俯身陰陰道:“别人要她,我一分钱不要亦可双手奉上,你吗!嘿。”停了一停,青筋突额地暴喝道:“多少钱都不可以。”
李少杰冷冷看着他。
魏波挨回椅背处,故作冷静道:“我差点忘了她是你老婆,今晚我玩她时定不会忘记这点。”
李少杰摇头失笑道:“你始终是有勇无谋的人,不会想到秋怡已是我的敝屣,更不明白这世上谁的银纸多,谁便有权话事。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让你好好考虑一下,若再抬杠的话,我会对你的公司展开全面收购,你若没有反收购的实力,最好及早收拾东西,免得被我赶走时连面子也丢掉了。”
魏波浑身一震道:“你的手段很辣!”
李少杰知道敲中了魏波最弱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电影公司,只有通过这间合法上市的机构,他才能为各地毒枭洗黑钱从中获利,那是他财富的真正来源。搞电影只是最佳的掩眼法。
据谭端正说,全球光是通过金股市场洗的毒贩黑钱达五千亿元之巨,占总体交易的五分之一,各种防止洗黑钱的法例难免都有漏洞,但政府都怕修例阻塞,一方面恐影响了正当的交易,更怕损害了经济的增长,于是才有魏波这类挂羊头卖狗肉的中间人出现,搞电影和金汇股市都是最便于洗黑钱的,牵涉到巨额金钱的往来。
没有了他的电影公司,魏波将失去他最大的凭藉,在毒枭眼中再无利用价值。
李少杰继续进迫道:“听说你由房屋至汽车全是以公司名义买的,若公司被我控制了,你应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魏波一张脸阵红阵白,态度明显软化下来。
李少杰把手提电话放到魏波面前桌上,冷冷道:“立即打电话给秋怡,着她到到这里来,我仍可再宽容你一个星期,否则明天我便以高价全面收购你公司的股份,你或者仍不知道,我已用别的渠道购入了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几天时间便可把你的公司抢过来。”魏波听得两眼凶光闪闪,呼吸重浊。
李少杰知他必须吞下这口气,争取一个星期的缓冲时间,好筹集资金来保卫公司,故悠闲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魏波深吸一口气道:“我怎知你是否会守诺言,因为只要你收购了我的公司,小怡的合约亦归你所有,何须如此转折?”
李少杰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掷到他面前,冷笑道:“这是一份有法律约束力的保证书,清楚写明我们不会在一个星期内买入贵公司任何股份,哼!我这样做全为了秋怡,我亦明白若赶了你这疯狗入穷巷,第一个受害者当会是她。”
魏波拿起文件细看一遍后,点头道:“好!算我一直低估了你。”拿起电话,拨通后低声吩咐把秋怡接到这处来。
李少杰淡淡笑道:“这个星期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你应知道白伟奇已投靠了我,若你有任何异动,警方会每天都来找你,把你和手下逐个关起来盘问,总之教你鸡犬不宁,听说你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的老友何铁翼一向都很关心他们。”
魏波色变道:“你竟敢威胁我?”
李少杰大感快意,冷冷道:“你也不是第一天出来做人,我肯给你一个星期时间筹集资金,已是让出条生路让你走。秋怡就算违反你合约又有什么大不了,我没钱和你打官司吗?赔不起钱吗?”
魏波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陰恻恻地道:“我虽低估了你,但小心你亦高估了自己。”
李少杰微笑不语,心中却清楚他这两句话背后的含意,因为他早从白伟奇和烂命成处得悉魏波手上有秋怡大批见不得人的春宫影带,只要漏出去,秋怡再没脸见人。
两人沉默下来,但敌意却不住增加。
敲门声响,孙强探头进来道:“凌思小姐来了。”
会所的停车处。
秋怡走到李少杰面前,低声道:“少杰!谢谢你。魏波他……”
李少杰道:“一切包在我身上,我绝不会让你再落到他的魔爪下,翼叔会安排你的起居,乖乖的静候一段时间,待魏波的事彻底解决了,你就可以开始新生活。”
秋怡垂头道:“我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想和你说。”
李少杰道:“不用说了,我会取回那些影带,放心吧!”
秋怡既羞惭又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两手按到他胸膛上,幽幽道:“我可以到你家住吗?我……我保证不会蚤扰你,唉!只有在你身旁,我才有安全感,你就算有女朋友,我绝不会介意的。”
李少杰叹了一口气,向站在远处的何铁翼点了点头,抓着她香肩道:“听我的话吧!
翼叔会照顾你。”
何铁翼和一众手下拥了上来,客气地道:“小姐请上车!”
秋怡幽怨地瞅了李少杰一眼,到了打开的车门旁,回首道:“你可以怞空来看我吗?
几分钟也是好的。”
李少杰想起当年追求她时的情景,心中一软,叹道:“好吧!”
秋怡欣喜地道:“记紧了,我等你。”生进车里去。
车子消失在大门外后,罗庚才和谭端正走了上来,谭端正点头赞道:“少杰你今晚把魏波耍得漂亮之极,保证他暴跳如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罗庚才担心地道:“假若他不需毒钱便可筹集足够的资金,我们岂非要和他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他始终是有很大财力和实力呀。”
谭端正笑道:“放心吧!现在全世界都知他蚀了这么大笔黑钱,又知对手是少杰,肯借钱给他的便是大笨蛋,那是以亿计的大数目呀!”
李少杰道:“我担心的只是收买不到他的亲信,抓不着他贩毒的痛脚。”
罗庚才冷笑道:“现在谁不知魏波大势已去,只要有钱,再加威迫,我才不信有人仍不降。”
李少杰道:“太晚了!我们睡足精神,明天才继续玩这游戏。”想起了祈青思,心内一片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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